墨成诗文泪成雨

魏墨言最终，还是接受了季涵烟已死的这个事实。

因为她的身份特殊，所以魏墨言想给她以妃礼出殡的想法遭到大臣们的一致反对。若是照他以往的脾气，攻打南越都能一意孤行，何况是埋个人？但是现在，他总是提不起兴致。不按妃礼就不按妃礼吧，找个风水宝地，低调出殡。

大不了他死后，不入王陵——

魏墨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，可才将这个吓人的想法从脑海里抹去，就又有了新的消息传进他耳朵。先是南越王逝世，由他方才十岁的长子继位，再是他的故友，古丘望寻来了北燕王宫。

对这位旧友，魏墨言还是愿意一见的。

城郊湖上，上个冬季积攒的冰雪已经开始消融，零零散散的几抹翠绿在连绵的白色里探出了头。魏墨言亲手给古丘望倒了杯茶，就跟在熙安城的时候一样，他是质子，古丘望则是屡受朝廷招揽却甘心做布衣百姓的赤脚大夫。

没有谁高高在上，也没有谁看不起谁。

可惜，那时候陪在魏墨言边上，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的人，已经不在了。

“哎，真是可惜了。”古丘望咋一口茶。“远在西凉国听到你将涵丫头带回北燕时，老夫还为你们感到庆幸，一对有情人，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可惜，可惜这才相守多久，涵丫头就去世了。”

“不过，她在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，也算是没那么多遗憾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魏墨言有些听不明白。

可是古丘望却是不会洞彻人心的，他说的，都是自己知道的。“哎，都怪老夫啊，如果我能早点找到解药，早点回来，或许涵丫头就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
“古前辈，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不好的预感在魏墨言心底腾起，他抑制住不安与莫名的躁怒，追问古丘望道：“什么解药？什么多活几年？”

“你，你不知道？”

“知道什么？”

“咦，七年前，涵丫头向我求药，说要嫁给五王子梁子嵇时，可是告诉我这是你的计划啊。说，你要她帮五王子，也就刚过世的这位南梁王登上王位，然后再由五王子出兵，助你回北燕称王。怎么？你不知道？涵丫头没跟你说，杨雨烟也没跟你说啊？”

看魏墨言的脸色有点不对，古丘望再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我就说嘛，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。当时我还说一定是杨雨烟那丫头骗她的，毕竟，涵丫头跟你之间都是杨雨烟做传话筒的。”

“哐啷”魏墨言的袖口扫倒了杯盏，自己整个人也斜瘫在了地上。